談善言：一覺醒來，在電影夢中莫辨雌雄｜MING’S 十一月號封面人物

談善言小時候，爸爸因工作而不常在家。但他偶爾會在下班回家後的深夜喚醒阿談，一起重看《大白鯊》。這是談善言對於電影這回事，最早的記憶。談善言當年從睡夢中醒來，可能她也不知道，自己將會走進另一個夢：名為電影的夢工場。

不受束縛 打破框架

我猜阿談並未有很喜歡《大白鯊》，她透露第一部真正被觸動到的電影，是《FIGHT CLUB》(1999)，這部很剛陽的電影教會她要忠於自己，不要被社會的框架束縛。談善言確實沒有被既有觀念所綑綁。問她短髮的造型是否刻意營造出來，她隨性地說十多年來都是這樣，是出於舒適和方便。她的銀幕形象暫時以中性、硬朗為主。害怕戲路被定型嗎？「角色定型或既有觀感是有的，但定型其實不緊要，有定型才有得打破。當做出一些定型以外的戲劇，就更能令觀眾驚喜了。《野人老師》的晨光也是看似掘強，但慢慢變得溫柔，要保護重要事物時就會硬朗起來。人就是這樣，是立體的。」

電影的自由使人得以更立體

沒錯，人類是立體的多樣的充滿可能的。中性之類的定型、標籤，在這幾年的主流論述之下經常被反思。M+和CHANEL舉辦的《WOMEN MAKE FILM》活動中，TILDA SWINTON和張婉婷有個對話，前者這樣說：「電影其中一個神聖之處在於，它是超越性別的，故此電影是一個我們可以自由暢泳的空間。」這立即令談善言想起SWINTON主演的《ORLANDO》(1992)，出自女導演SALLY POTTER，改編自吳爾芙的小說。故事中男性主角一覺醒來，竟發現自己變成女兒身。談善言這樣說：「TILDA SWINTON這個角色感受過兩個性別，那麼他／她到底是甚麼性別呢？這也令我想起《東邪西毒》的東方不敗。這個角色本來是男的，後來找了林青霞，因為她有英氣的特質，可以雌雄莫辨。即使原著是男性，也可以由女性來演。這就是電影和創作自由的地方，它可以由零開始，由創作者主宰。」

《喜歡妳是妳》的李詠藍和《打天下》的莊惠

最令談善言得到成長的兩個角色，剛好也是一柔一剛：「《喜歡妳是妳》的李詠藍和《打天下》的莊惠，其實兩者可算是兩個極端，一剛一柔。演李詠藍時導演要求真實反應，令我學會了和對手互相感受、聆聽對方、怎樣和對方互動、接觸；而她是我演過最SOFT，甚至有點懦弱的角色。莊惠是那種越挫越強勇往直前，而她其實令我看到自己好想成為的人。她這份堅毅很值得放在演戲，我遇到挫折時都會想起莊惠，山有多高，都要跑上去。」我看得到，談善言那份時而細膩時而英氣。而她打算成為更好的演員的方法，也很剛柔並重：不要放棄感受不要停止思考。「首次看完劇本會有一個想法，但去到現場也要保持著感受和思考，和對手互動，感受當下，有沒有更好的做法。譬如《過時·過節》，我看完劇本覺得有兩個演法，到了定裝階段，是服裝令我感受到應該選那一個演法。」

最後問到阿談：想像自己在一個最FASHIONABLE的夢境，會是如何？她說應該會是電影頒獎禮之類的盛大宴會，穿著的高級禮服要展現到像TILDA SWINTON那種雌雄莫辨的中性特質。到我看來，這個夢也不遠了。